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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3节 (第1/2页)
—— —— “……臣特请陛下彻查当年第三次北伐军……”容祈抬头,漆黑眸色不闪不躲,倒映在眸底跳动的烛光终于在此刻莫名安静下来,“博望山一战。” 朝堂安静地近乎有些吓人。 烛光依旧无知无觉地跳动着,拉长着众人的影子歪歪扭扭地倒影在地上,就好像黑暗中站了数不尽数的人。 三十万北伐军的英魂在遥远的博望山中彷徨爬起,千里飘荡,万里徒行,随长风去,散万里云,跋山涉水,终于在今日悄无声息地来到众人面前。 官家站在案几前,目光充血,手指颤抖。 “你,你是要,博望山分明就是你……” 容祈淡淡打断着燕舟的话,认真说道:“当年博望山断粮三日,不得不强行突围,右前锋军明明已经突围成功,我们瞬间出山,可后来的大魏军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去路,冲天而降。” “断粮……” 朝堂中有人稀稀疏疏的交谈声。 户部尚书李弥虽是五年前上去的,但一想把前前后后十来年的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,一字不差,只见他把‘断粮’二字放在口中来回念了几遍,突然脸色一变。 ——当年前尚书柳容权明明是拨出十万粮草的。 燕舟双手按着案桌,头顶上的十二墨绿珠帘冕旒在晃动,连带着他的神情也让人琢磨不透。 “你,你确定要彻查此事。”他注视着容祈,意味深长地警告着。 曹忠的目光也紧跟着落在容祈身上,相比较官家的失态,他反而格外淡定,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容祈只身站在空旷的大殿中,脊背挺直,身形修长,连着地上倒影的影子都在一片慌乱中镇定自若。 正中被烛火照得通亮,可四周角落却又影影重重,阴晦不定。 燕舟见他沉默,嘴角不动声色地挽起,心神一松,正准备悠悠坐回。 “臣,恳请陛下彻查此事。” 容祈跪地高声说道。 燕舟半抬着身子,神色僵硬,一时间不知道是坐还是站,目光死死瞪着下跪之人,气息逐渐沉重起来。 “臣,附议。” 还不等官家有何反应,一向在朝堂上很少发生的宴清站了出来。 “臣,附议。” “臣,附议。” 一声接着一声,宛若海浪般此起彼伏,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,惊涛骇浪,百尺高水,几乎压得燕舟喘不上起来。 ——又是这样! 当年的韩铮为了北伐也是这样,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逼着他同意。 他只想要安安稳稳地坐着皇帝,可底下的人全都想杀了他。 为什么!凭什么! 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。 他红了眼,死死按着茶几,面容狰狞,咬牙切齿说道:“你,你不管……” “陛下。”曹忠出声打断他的话,淡淡说道,“既然容同知做了选择,自然也是要尊重的,只能说人各有志。” 他目光带着淬着毒,旁人不需看着就觉得骇人惊悚,无情肃杀。 正中的容祈像一座冰冷的雕塑,明明跪伏在地上,姿态谦卑,可却让人觉得格外得高大,凛然不可侵犯。 —— —— 宁汝姗抱着受伤的小春,警惕地看着面前冷刀森森的人,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。 “你是,曹府的管家?” 她打量着为首那个带着黑布的中年人,眉心微微蹙起后突然开口说道。 那中年人一愣,倒也干脆地直接摘下面罩,眼睛微微下垂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态度不甚恭敬,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威胁。 “容夫人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不,应该称呼您为韩大娘子。” 宁汝姗心中突然咯噔一下。 曹忠本就是人精,知道此事并不奇怪,更何况还有一个官家在背后指使,现在贸然只怕来者不善。 她原本正在宫内准备回去寻阿姐,却被一个黄门直接打晕带走。 中间的一切她都迷迷糊糊,只记得耳边是官家狠厉愤恨的声音,之后就被塞到一个木桶里被马车带出了皇宫,等她再清醒一点时,就碰上有人劫车。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人,后来又发现那些人并不熟悉,甚至还是一些外族人,那些人向下狠手,招招毙命,最后只留下一个宁汝姗,就当她看着面前的长刀当头而下时,小春从天而降。 没多久,不料后续还有一波劫车之人,那群人人数众多把第一伙人屠杀殆尽,把宁汝姗和受伤的小春直接塞进马车中,最后就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势。 原来最后那一波人是曹忠的人。 只是一向以官家马首是瞻的曹忠为何要把她从官家的马车中劫走? 她借着把受伤严重的小春放在自己腿上的动作掩盖住深思之色,对曹府官家的话充耳不闻。 “罢了,还是唤您二娘子吧。”曹方见对方完全放弃抵抗的样子,只是笑着摇了摇头,“您瞧瞧韩家这个身份害得你多惨,想必您也是不愿要的。” “你把我带来梅园做什么。”宁汝姗皱眉,握着小春逐渐冰冷的手,岔开话题,镇定问着。 “自然是有用。”曹方点头,“早就听闻当年梅夫人因韩诤之死怒改梅园,留下这个旷世难题琉璃白玉飞虹塔,我们相爷好奇,想要夫人帮忙一探究竟。” “之前富荣公主驱赶您去梅园,当时说是世子带您出来,可世子当时眼瞎腿瘸,想来是为了给您遮掩这才如是说着,毕竟是梅夫人的亲女,按理也该是事无巨细地教过的。” 宁汝姗手指微动,倏地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