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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节 (第2/2页)
一下船,就见一个身穿绿袍的官员迎了上来,朝众人拱手问道:“请问可是御史大人们?” 梁珩走在前面,没接话,后面一御史道:“正是!” 王厢笑了笑:“众位大人远道而来,辛苦了,李州牧已经在聚仙楼定下了席面,给众位御史大人们接风洗尘。” 梁珩不禁皱了皱眉,道:“我等自水路而来,并未沾上风尘,接风洗尘就不必了。还要麻烦这位大人指个去驿站的道。” 王厢见梁珩虽然面容极为年轻,却又走在最前面,想来是那个前两年很是出了一番风头的梁珩没错了。 王厢只是客气一说,见梁珩果然拒绝,也不多说,指着旁边停着的一列马车道:“下官已经为诸位御史大人们备下了马车,请御史大人们上车,送大人们去驿站。” 这坐车倒是无碍,梁珩道了谢,领着御史们坐上了马车。卫兵们就只能走路过去了。 很快就到了驿站。 江淮的驿站不似那些建在穷乡僻壤的驿站,大多修葺得很精致,住宿条件也极好。 梁珩等人休整了一个时辰,才派人去州牧府送信,他们要去验粮了。 李肃接到信儿,坐在书桌后,抬头看向窗外的苍穹。正好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刺眼的时候,李肃李肃感觉自己眼睛有些刺疼,闭了闭眼,两滴浊泪滴了下来。 他前半生很顺畅,一甲进士及第,授职除官,一路坐到从三品的工部侍郎。后半生却开始走起了霉运。 可能是前半生一直在坚持原则,在官场上也不懂得圆滑待人接物,所以才导致了后半生官场不顺。李肃深深叹了口气,他开始思考,若是前半生在官场上能左右逢源,他是不是如今还是前途可期的工部侍郎? 李肃到底还是出了门。等他到了粮仓的时候,梁珩等人还没到,李肃略等了一会儿。 没多久,就见一队马车往这边驶过来,后面跟着几辆牛车,牛车上还拉了满车竹竿。 梁珩下了车,就见一个身穿常服的中年男人站在粮仓大门前,模样很是普通,像是个普通百姓。 后面的段续轻声在梁珩耳后说道:“大人,这就是邙州州牧李肃了。” 等众人走近,李肃朝众人拱拱手,道:“众位远道而来辛苦了,本官是本州的州牧,李肃。” 梁珩也朝他拱拱手,“梁珩,李大人有礼了。” 李肃是五品州牧,论官阶还比梁珩高了一阶,但梁珩是奉敕出巡,可不对地方官行礼。 李肃看了一眼车队最后的牛车上的竹竿,苦笑道:“梁侍御史不必劳累了,前几天我已经验过粮仓,这粮窖底下,垫了好几层木头,想来每窖先存的粮食,不过半数。” 众人见李肃这么就坦白了,不由惊讶。 梁珩也很是惊讶,“李大人?” 李肃苦笑了一下,“侍御史若是不放心,也可以将粮食挖出来查验的,本官这就将城外的湘军叫过来。” 梁珩道:“不必麻烦李大人,我们用竹竿即可验。” 李肃点点头,没有看一旁脸色有些惨白的王厢,侧身让梁珩等人进去。 王厢前面给李肃提的建议,李肃并没有采纳,王厢毕竟只是二把手,李肃不同意,他也没有办法。现在好了,谁都别想好活了。 一经查验,果然如李肃所说,每窖存粮,不过半窖。 梁珩让段续如实记录在册,李肃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。 一年以前,李肃还是京官,是以,其他御史都认识李肃。 杨赟跟李肃是同一年进士,两人算是同年了。 杨赟见过李肃的风头无两,本是清贵,却刚至中年就做到了工部侍郎。原先杨赟见李肃官运亨通还曾艳羡不已,如今见李肃落魄至此,也不禁感慨万千。 梁珩没有与李肃搭话,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。 杨赟作为巡查御史,自然也要避嫌,也没有上前与李肃说话。 李肃回了府,一家老小都跟着他来了邙州。李肃本来有些心灰意冷,看到了家人,又燃起了一丝希翼,就算是因此丢了官,也总比丢了命好。 晚上。 梁珩见李肃深夜过来,还以为李肃的目的和前面柳州州牧一样,没想到李肃只是请求他将他不知情的情况写上去。 “梁大人,这事是我失职,去年我上任的时候,见粮仓是满的,就没查验。唉...不求梁大人替我美言,只求大人能将我说的这些事实上达天听。我...我真的冤呐!” 梁珩最终应了下来,不是因为他觉得李肃差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让他相信,而是他知道,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 一行人在次日离开了邙州,赶赴下一个粮仓,丰庐仓。 江淮一带,水运极为便利。有两个御史晕船,连日坐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,但是没办法,皇命一刻都不敢耽误。 第三日中午后,一行人才到达了庐州。 照旧有人在码头迎接。 梁珩下船就见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人正站在阴凉处,是庐州的州牧谭怀义没错了。一个小吏模样的上来问他们是不是从京里来的。 得到确认回答后,那谭州牧快步迎了上来,十步开外就笑对众人拱手:“诸位大人远道而来,辛苦了!” 梁珩也朝他拱了拱手,“谭州牧客气。” 谭怀义看向梁珩,梁珩就算没有走到前面,也是最显眼的,因为梁珩最年轻。